北京故宮西側的長安街上,有個南長街牌坊。從這兒進去,順南長街走一段,就到了神秘的北長街。
位於北京長安街的“南長街”牌坊
在北長街上,我仔細觀察這條神秘的街巷。街的兩旁,是茂盛厚重的大槐樹,幾乎遮擋著整個天空。每家每戶的大門,大都刷著大紅或深紅油漆,門環都是精巧別致的銅鑄龍頭。沿街的澤園酒家、丹鳳樓家常菜等小餐館,門戶裝飾頗具皇家風範,還有北京特產、稻香村果脯等小店,顯得民間風味很濃。澤園酒家緊靠故宮厚牆,酒家內的裝飾頗具紅色情調,走道和牆壁上掛著開國領袖毛澤東和老一輩革命家的歷史圖片,餐館的招牌菜也是第一代領導人最愛:毛氏紅燒肉,毛氏武昌魚,周恩來總理愛吃的獅子頭等。這家餐館的掌門人,是毛主席當年的警衛。後來一次,胡德平先生就是在這裏請我們午餐。
冬日,神秘的北長街
北長街與南長街交接的十字路口,稱西華門,當年的8341部隊就駐紮這裏。西華門南側的老爺廟,供奉關帝,文革中改成了副食店,10多年前拆除了。據介紹,紫禁城皇城四門,西華門最為尊貴,是故宮和中南海的門戶通道。當年八國聯軍打進北京城時,慈禧和光緒就是從這裏出宮,西行黃土高坡的。
北長街、南長街交叉路口的西華門公交站牌
北長街的福佑寺,是一座不對外開放的皇家寺廟,始建於清順治年間。幼年的玄燁康熙皇帝,因犯天花曾在此療傷,後被雍正改為專門祭祀雨神的廟殿。乾隆登基後,這裏改建喇嘛廟,更名為福佑寺,後來成為班禪駐京辦事處。在這裏,我們拜訪了十一世班禪大師,向年輕大師講述了西藏珠穆朗瑪關帝廟的重建。
北長街北邊的盡頭,是北海公園白塔,還有俯瞰故宮的景山,以及故宮護城河和傲嬌的角樓。南北長街最南端,就是天安門廣場了。
這裏,處處散發著帝都的磅礴和神秘。
北長街的胡同裏,住過許多大政治家和大文豪。中共中央總書記胡耀邦,全國人大委員長葉劍英,中央紀委書記陳雲,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,鐵道部長呂正操,教育部長張奚若,國務院秘書長周榮鑫,北京市委書記丁國鈺,北京市副市長、《海瑞罷官》作者吳晗…… 還有班禪活佛駐京辦事處福佑寺等等。
北長街南長街社區共同辦的宣傳櫥窗,關公形象最突出
據我所知,上世紀80年代初,胡耀邦總書記搬到了北長街,這是緊靠中南海的一個四合院。擔任總書記後,他沒有搬進中南海,就在海牆上開了個門,把後門與中南海連通。從大門出來,是故宮紅牆和人間煙火;從後門進去,就是神秘的中南海大院。
第一次到北長街,還是2002年,我從武漢乘火車到北京,請胡德平先生為《中國關帝文化》專著撰寫前言。那天,德平先生在家處理事務。我帶著專著目錄,在中央統戰部一位領導陪同下,來到德平部長家裏。走進客廳,見胡耀邦主席油畫全身像擺放在客廳正中,令人肅然起敬。
德平部長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出生在陝北延安寶塔山下,六十年代考入北京大學歷史學系。文革期間,胡耀邦同志被打成“走資本主義道路的”代表人物,胡德平成了黑幫子女,肉體和心靈遭受極大創傷,在農場和工廠的改造生涯中度過了自己的青年時代。文革結束後,胡德平考取北京大學碩士研究生,畢業後一直在文化學術界發展,曾擔任歷史博物館副館長。上世紀八十年代初,胡德平戴著草帽,騎自行車深入山村采風,踏香山古道,尋破廟殘碑,宿深山著文,享隱者之樂。他傾情研究《紅樓夢》,研究三國人物關公,把關公文化精神由“忠義仁勇”擴展為“忠義仁勇誠信”……
在北長街胡德平先生家中,朱正明請胡德平先生修定《中國關帝文化》專著前言
上世紀八十年代,胡德平出任中共中央統戰部秘書長,之後提升為副部長,高票當選為中共十四大代表。此後,他先後擔任全國人大常委、全國工商聯黨組書記、全國工商聯第一副主席、全國政協常委、中非民間商會會長。德平部長樸實隨和,學而不倦,開朗健談,給各級統戰系統幹部和民營企業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在德平部長家裏,他認真看了《中國關帝文化》大型畫冊目錄,對我多年弘揚中華關帝文化的不懈努力作了充分肯定。德平部長提出,“有兩個地方,你應該去一下,山東聊城山陝會館,安徽亳州大關帝廟。”
我馬上查找資料,這兩處都是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。於是,就有了我和兒子朱墨的山東半島之行。
北京故宮大門
後來,我又幾次到北長街,看到,南北長街合辦的櫥窗,正在宣傳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,頗具傳統文化特色。最具衝擊力的是“誠信立身”,比真人還高大的一尊紅臉關公,右手提刀,左手縷髯,威風凜凜,又十分可愛。在這中南海與故宮之間的神秘街巷,見關公現身,感到特別親切。我查閱了許多資料,發現,這尊“誠信立身”的關公像,是中央宣傳部製作印發的。
(詳見朱正明先生《走遍天涯訪關公》專著)